今年留學(xué)生的艱難與無奈，背后是美國亞裔面臨的生存困境

上海落戶咨詢留學(xué)生落戶 2024-08-13 0 weige

原標(biāo)題：今年留學(xué)生的艱難與無奈，背后是美國亞裔面臨的生存困境今天我們的評審書目——《何以為我》，來自普利策獎得主、美國作家阿列克斯·提臧。2020年即將過去，回顧疫情之年，海外留學(xué)生的處境讓人心疼。由于各國的疫情政策，一些學(xué)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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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標(biāo)題：今年留學(xué)生的艱難與無奈，背后是美國亞裔面臨的生存困境

今天我們的評審書目——《何以為我》，來自普利策獎得主、美國作家阿列克斯·提臧。

2020年即將過去，回顧疫情之年，海外留學(xué)生的處境讓人心疼。由于各國的疫情政策，一些學(xué)生出境留學(xué)受阻，另一些留學(xué)生回國艱難。滯留在海外的留學(xué)生還受到了種族歧視，僅僅因為帶口罩就遭到言語和身體上的攻擊。

疫情期間在美留學(xué)生遭遇的艱難與無奈，凸顯了美國主流社會長期以來對亞裔華人的傲慢與偏見。漂泊異鄉(xiāng)，為了尋求更好的生存，亞洲人在美國到底經(jīng)歷了什么？在今年出版的《何以為我》中，作者阿列克斯·提臧從自身的經(jīng)歷出發(fā)，由美國走遍亞洲，以調(diào)查揭露種族歧視的真相，尋找作為亞洲人的自我認(rèn)同和文化之根。相信漂泊在外的留學(xué)生們能從這本書中獲得生活與抗?fàn)幍牧α俊?/p> 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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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書目

《何以為我》

著者：[美]阿列克斯·提臧

譯者：余莉

版本：聯(lián)合讀創(chuàng)｜北京聯(lián)合出版公司2020年10月

（點擊書封可進(jìn)入購買頁面）

作者簡介：

阿列克斯·提臧（AlexTizon），菲律賓裔美國作家，普利策新聞獎獲獎記者，2017年最受歡迎的非虛構(gòu)作家No.1，曾任《洛杉磯時報》西雅圖分社社長和《西雅圖時報》的長期撰稿人，并在俄勒岡大學(xué)任教。他制作了一個關(guān)于亞洲第三世界郵購新娘的《60分鐘》節(jié)目，作品BigLittleMan（《何以為我》）曾獲得J.AnthonyLukasPrizeProject頒發(fā)的著名作品獎。他的作品《我家的奴隸》原刊于《大西洋》雜志2017年6月號，收錄于讀庫Mook《讀庫1706》。

這是一本什么樣的書？

作者自我撕裂式地檢視了作為亞洲人試圖融入美國社會時的內(nèi)心的復(fù)雜、恥辱和小勝利，從個人的成長和生活經(jīng)歷出發(fā)，揭露了美國種族歧視的種種形式和問題，真實呈現(xiàn)了亞洲人在美國的生存困境。

從最初試圖融入美國社會時身為亞洲人的自卑感，到獲得美國社會認(rèn)可后的勝利感，以及最后真正找到屬于亞洲人自我認(rèn)同感的經(jīng)歷讓這本書真實且充滿了說服力。作者的足跡遍布世界，從美國到中國，日本、菲律賓，他用雙眼看清世界，也感受真實的自我。

它為何吸引人？

?《何以為我》是一本觀點新鮮又非常誠實的書。”——《紐約時報》

?“這是一本敢于坦誠自己生存困境并且對當(dāng)代美國文化進(jìn)行了毀滅性批判的書。”——《西雅圖時報》

?《何以為我》的內(nèi)容令人信服，也讓人大開眼界，感觸深刻。——《書單》

?“普利策獎獲獎記者亞歷克斯·提臧將歷史、回憶錄和社會分析結(jié)合在一起，在主題、背景和凝視之間流暢的敘述，使本書節(jié)奏流暢，引人入勝。”——《出版人周刊》

?一部分是坦率的回憶錄，一部分是精辟的文化研究，《何以為我》解決并揭露了對亞洲男人的刻板印象。阿列克斯·提臧以敏銳的洞察力和勇氣寫作，這是一本既具有啟發(fā)性，又具有解放性的書。"——彼得·何·戴維斯，《財富》的作者

《何以為我》搶先讀（節(jié)選）

《巨人之地》

（本文摘自《何以為我》第二章《巨人之地》）

在美國的頭幾年里，我們都是在殘酷的自我毀滅中度過的，只是那時我們還不自知罷了。當(dāng)時，我們做的一切都是以愛的名義，為了適應(yīng)、交朋友、達(dá)到標(biāo)準(zhǔn)、找工作、為將來做準(zhǔn)備、成為天堂的好公民——一切都是必要的、正確的。

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拋棄母語，堅決使用英語，盡管對我父母而言，拋棄就意味著再也不可能說得那么流暢。掌握一門語言意味著擁有它文字中的世界；丟棄一門語言不亞于失去一個世界，然后進(jìn)入永遠(yuǎn)的困惑。詩人切斯瓦夫·米沃什曾說過：“語言是唯一的故鄉(xiāng)?！蔽腋改鸽x開了創(chuàng)造他們的世界，余生將以新手身份度過。他們努力尋找正確的措辭，但表達(dá)出來的意思總是含混不清。我在想，縱然他們有雄辯之才，也無法通過言語體現(xiàn)了吧。總的說來，是得不償失。

我們放棄了何塞·黎剎（菲律賓民族英雄），選擇了馬克·吐溫；放棄了弗雷迪·阿圭勒（FreddieAguilar），選擇了法蘭克·辛納屈和甲殼蟲樂隊；放棄了《我的祖國》（菲律賓愛國歌曲），選擇了《星條旗永不落》和SheLovesYou。

我父母吹捧所有白人的、西方的東西，嘲笑所有棕色的、原住民的、亞洲的東西。正是這種觀念導(dǎo)致了他們的自我毀滅。我們家的第一輛車、第一座房子和第一條狗都是白色的，這純粹是巧合嗎？我們在美國的巔峰時刻是一個白色的圣誕節(jié)？白人位于人類的頂端，也就是進(jìn)化弧線的最高點，因此，他們距離終極的真和美最近。

我從小就聽父母稱贊美國人強大、無所不能。反過來，他們嘲笑自己的同胞弱小、無能：“他們自己干不了，需要別人的幫助?！闭f這些的時候，他們帶著對混血人種——歐亞混血人種的無比羨慕之情。他們是那么優(yōu)雅，那么居高臨下。稱某人為混血兒便是最好的奉承。找到一個白人配偶是一種獎賞，生一個混血寶寶更是上帝的恩賜。如此被注入了高貴的血統(tǒng)，地位瞬間就提升了，就有希望過上更優(yōu)越的生活。

還記得，住“白宮”時，某天深夜，我在父母的臥室里玩，門突然被打開了。當(dāng)時，我坐在衣柜里的地板上，在一排襯衣的后面。進(jìn)來的人是爸爸。我沒有立刻出去，而是躲在一排袖子后面，悄悄地看著他。他換上家居服，然后站在一面小鏡子前揉他的鼻子。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著鼻梁，又捏又扯，好像要把鼻子拉長似的。沒過多久，他就關(guān)上門出去了。我雖覺得好奇，但也沒有多想。直到幾個月后，我看見他一邊心不在焉地看電視，一邊做著那個動作。當(dāng)時他不知道我在屋里。

“爸爸，你在干什么呀？”

他嚇了一跳：“沒什么，兒子，就是揉一下?！?/p> 　　

“你的鼻子痛嗎？”

他看著我，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。后來，他才溫柔地說：“Halikadito,anak.（兒子，過來。）”我過去后，他教我用手指捏鼻梁，然后一直拉，持續(xù)二十秒，再重復(fù)?！澳銘?yīng)該每天堅持這樣做。這么一來，你的鼻子就會變得更尖、更挺、更窄，你看起來就更像混血兒了。你的鼻頭太圓了！山根又太扁了！TalagangPilipino?。ㄌ穹坡少e人了！）”

“扁又怎么了？”

“沒什么。只是，尖一點會更好。鼻子尖一點，別人就會對你好一點。他們就會以為你出生在更好的家庭，會以為你更聰明，masguapo（更帥）。Talaga,anak.（這是真的，兒子。）看見我的鼻子了嗎？有一天，一個白人女人用西班牙語和我對話，她以為我是從西班牙來的。我每天都在揉。你不覺得我看起來像卡斯提爾人嗎？”說著，他轉(zhuǎn)過身，讓我看他的輪廓，“相信我，兒子?！?/p> 　　

我是相信他的，就像他相信他的爸爸那樣。這些是既定事實：鷹鉤鼻比扁平鼻好，長鼻子比寬鼻子好，淺膚色比深膚色好，圓眼睛比瞇縫眼好，藍(lán)眼睛比棕眼睛好，薄嘴唇比厚嘴唇好，金頭發(fā)比黑頭發(fā)好，高個子比矮個子好，高大比瘦小好。按這樣的標(biāo)準(zhǔn)，我們注定會輸。我們來到的這個地方，什么都是“大”的。

一個晴朗的午后，我和爸爸步行去幾個街區(qū)以外的五金店。我們正要走進(jìn)去，只見三個穿著T恤和工裝褲的男人走了出來，他們正要穿過門口，不小心擋了我們的路。那三個人身形龐大，四肢健壯，每人都超過6英尺高，而且都留著胡子。我和爸爸站在那里，仰視著這堵由牛仔布和毛發(fā)筑成的“墻”。那幾個美國人準(zhǔn)備快步走過去。“不好意思?！蔽野职终f了一句，然后我們挪到了邊上。其中一個人說了聲“謝謝”，另外兩個竊笑著走了過去。

爸爸俯下身，在我耳邊說：“巨人之地?！蹦鞘且徊靠苹眠B續(xù)劇的名字，講的是一群宇航員流落到一個巨人星球上的故事，我的家人最近正在看這部電視劇。宇航員們經(jīng)常被巨大的手拿起來玩弄。此劇的口號是“迷你人——是巨人世界里的玩物”。我們?nèi)叶济陨狭诉@部電視劇，我卻覺得我們和這些“迷你人”很像。

有時候，我覺得美國人是另類，他們經(jīng)過一代又一代的進(jìn)化變成了超級巨獸。他們是穿著工裝褲的王。征服的基本法則是，贏了才有好吃的，而他們就是活生生的證據(jù)。我第一次去美國人家里做客時，他們的菜肴之豐盛讓我目瞪口呆：每個人都有一整塊大土豆、一盤蔬菜和一份牛排。而且我自己就有一大塊肉！在我家里，那么大一塊肉都夠全家人吃了。

美國人的體形是他們能力的體現(xiàn)：他們比我們聰明、強壯、富有，他們過著舒服的日子，資本雄厚，大方慷慨。他們知道如何變得既美麗又大方，因為他們已經(jīng)做到了。他們用結(jié)實的四肢和圓圓的大腦袋擋住門口；他們咧嘴大笑時就像探照燈；他們說“請進(jìn)”時，聲音是那么渾厚。請入席！美國人說話聲要比我們大幾個分貝。

我們的一切都很“小”。我們是囊中羞澀的移民。我們營養(yǎng)不良，骨瘦如柴，不久前剛經(jīng)歷了饑荒、疾病和戰(zhàn)爭，這些造成的影響已經(jīng)深入我們的基因。此外，我們口齒不清，無法將自己的內(nèi)心想法表達(dá)清楚。我們的口音很重，美國人聽不清楚我們的話，所以我們經(jīng)常會聽到“抱歉？”“再說一遍呢？”或者“什么？”。他們這么問時，臉上帶著嘲弄的表情，好像在破譯外星人的聲音似的。

我爸爸說母語時風(fēng)趣又活潑，健談而機敏，而且很自信，可如今再也回不去了。在美國，他永遠(yuǎn)是一個小男人。我的媽媽也很小，但可以接受，畢竟她是女人。在美國男人眼里，媽媽這樣的女人很有魅力。她永遠(yuǎn)不缺關(guān)注和工作。在這塊偉大的新陸地上，爸爸的地位下降得最多，而他本該是家里的頂梁柱。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平衡，而且，他不像他的孩子們那樣，可以有一生的時間去學(xué)習(xí)這些。

我深信，那是因為他痛苦地意識到了自己的缺陷。在這塊巨人之地，他是一個可以被輕視的、危險的男人。和朋友們在一起時，他表現(xiàn)得紳士、好社交；可是在這個充滿陌生人的大世界里，他就成了另類：小心翼翼，捉摸不透，刻板沉悶。

和爸爸不同，我則一直努力與陌生人和睦相處。來美國的頭幾年里，我們經(jīng)常搬家，所以我習(xí)慣了與陌生人為伴。此外，我還學(xué)會了美式英語，學(xué)會了美式的口音和習(xí)慣用語。面對他人時，我很自信，這種自信不是通過大聲講話來表現(xiàn)，而是通過內(nèi)斂和機敏表現(xiàn)出來的。我的英語越說越好，和別人交流起來也就更加順暢了。要我猜的話，我在同學(xué)們眼里是一個有點害羞但很聰明可愛的人。我私下里也想過，如何在羞愧的同時展現(xiàn)出能力。所以，我注定要過一種秘密的生活。

于是，我努力地成為美國人，而且，我在某些方面比我的美國朋友們還像美國人?？墒?，后來我終于明白，自己永遠(yuǎn)達(dá)不到理想的境界。這種認(rèn)識來得非常徹底，它給了我一記重創(chuàng)，令我尷尬不已，并在我的心里烙下了不滅的印記。

“美國夢”最漂亮的謊言之一是，只要你渴望，并愿意為之努力，就可以成為一切想成為的人，做并且做成一切想做的事。所謂的限制，是膽小鬼的想法。你要相信，一切皆有可能，只要往正確的方向努力：工作，工作，工作，更努力、更快、更多地工作！釋放你的潛能！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！盡管去做！這些，我全都信了。我把它們當(dāng)成萬能藥，不但喝光了，還把嘴邊的殘渣也舔干凈了。我花時間去讀、去寫、去說，爭取比朋友和鄰居們做得更好；我遵守規(guī)矩，做家庭作業(yè)，記口語俗語和名人英雄的個性特點，但還是沒有他們像美國人。只要你失敗了，謊言依舊是謊言，而我，注定會失敗。

我問自己，內(nèi)心的這種羞恥感是什么時候產(chǎn)生的，得到的答案是，它就是從爸爸那里遺傳來的。而他的又是從他的爸爸那里遺傳來的。在我的想象中，它可能要追溯到大約五百年前西班牙船只到來的時候。那是一種代代相傳的羞恥感。它陪著我們跨洋而來。我們帶著這種羞恥感來到美國，這個國家告訴我們：達(dá)不到頂峰不是別人的錯，而是你自己的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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